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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真相大白

原罪 红衣糖糖 9519 2024-04-02 22:51

  周家村口,一位年轻的女子伫立风中,望着石桥下的河水,河水湍急,现在正是涨水期间。

  这座石桥自她小时候便耸立在这儿,是进入村子的唯一途径,仿佛一座古老的巨兽,长期蹲伏在这,看着村子的一举一动,晦暗与荣辱。

  他!

  也已走了吧。

  离开也好,这村子有什么好驻留的,徒增烦恼罢了。

  事隔经年,虽然已经来过一回,但这次来却又是意义不一样,心情也完全不一样。

  当然,目的也不一样。

  时间还早,这会儿正是清晨,大多数人也才刚刚起床而已。

  远处的面摊正忙活着,锅水也慢慢烧腾了,清汤已熬好。

  只待人来买面。

  楚梦蝶向面摊走去。

  直到她站在了面摊面前。

  老板娘抬头,殷切的问道:“您要什么面呢?”

  老板娘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。

  “给我来一碗素汤面吧。不要葱。”

  “好呢!”老板娘开始用筷子掸面,并放进锅里。

  趁着老板娘忙活着,楚梦蝶开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,白色的粉末,看起来像是面粉。

  桌子上摆着酱油、醋、味精、蒜蓉等作料,用小碗盛着。

  只要将这包粉末融进酱油或者醋里,只要在这儿吃过面的村民,他们或许活不过明天吧。

  这就是楚梦蝶此来的原因和目的。

  这座村子本就罪恶滔天,村民更是不可饶恕。

  就让它从此被罩上黄泉的影子吧。

  这,就是他们应得的归宿。

  也怪不了她,她早已化身恶女,再也不是那个心慈手软菩萨心肠的小女生了。

  这一切都是因这里而起,也理当在此了结。

  就在楚梦蝶快要得手的间隙,近处却突然冒出一个人,那人喊着她的名字。

  “楚……梦蝶!”

  梦蝶回来,却见一个人正对着她笑,并很快走了过来,她不得不将那包白粉藏回了口袋。

  并对来人有礼貌道:“你好。”

  来人正是辛晓琦,当初正是她将她招来戏班的,虽然是个临时戏班。

  自那以后,辛晓琦便也和她失去了联系,电话也拨不通。

  “你怎么又突然现身在这儿了?!之前的号码是不用了吗?”辛晓琦开始了自己的提问。

  也是帮某个人提的。

  “过来看看。”楚梦蝶勉强笑着回答道。

  “看什么?”辛晓琦同样感到十分好奇,这个人怎么突然消失,又突然出现,走时没一声道别,来时更没一声声息。

  怎么都觉得形似一个幽灵,行走在人间的幽灵。

  看什么?

  这让楚梦蝶一时无话可说,她又能够如何去说呢?

  所以她没有说话,而是让沉默取而代之。

  “对了,前几天有人找你,不知道你知道么?好像……他好像说他可能认识你。”

  “哦?”楚梦蝶故作轻诧道,“有人要找‘我’?!到底是什么人?为什么找我?”

  “这个我其实也不知道,他的名字叫萧凡,不知你听说过没有?”

  “萧……凡?”

  “对啊对啊,想起来没?”辛晓琦以为有戏。

  但过了片刻,楚梦蝶方才说道:“好像,不认识呢。”

  辛晓琦期盼的心情瞬时被浇灭,“怎么会呢,再想想!?”

  楚梦蝶摇摇头,道:“真的没见过,也不认识。”

  “……好吧。”辛晓琦不禁失望道。

  原本想为萧凡做点事,但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
  她又是怎么认识萧凡的?

  楚梦蝶很想问出这句话,但她却不能问出来。

  所以她不再提这件事,这个人了。

  “你好像不待在这儿的吧?”楚梦蝶知道辛晓琦刚从城里回来不久。

  “是啊,回来休息段时间,之后再出去。”

  “将来有什么打算?”

  “看吧,或许会去唱戏也不一定。”辛晓琦笑着说道,笑容里分明带着对自己的几分戏谑。

  “嗯。期待某一天再次听到你的声音。”楚梦蝶也为对方鼓励道。

  “到时也希望你再来助唱。”

  楚梦蝶笑了,不过她却是一抹惨淡的笑。

  到时,还有到时吗?

  辛晓琦走后,这个小小的面摊却是人越来越多,来吃面的人络绎不绝。

  看看自己已经是无法再次下手了,只能等待下次的机会。

  这个叫做辛晓琦的女子,还真是个麻烦。

  ……

  天气阴霾,还有些冷。

  萧凡独自一人来到位于郊外的一个僻静处。

  这儿是一片墓地,是这座城里的死者们的墓穴,他们大多都曾奔走于这座城市里,不管他们之前的身份高低,不管你是小贩还是富商,不管你是工人还是白领,如今都沉眠在这个地方,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  因为并不是清明时节,所以连这里路上的车辆都很少,行人更是见不到几个。

  只有萧凡孤单的身影行走在路上。

  不过话说回来,这里的环境倒是可以,植被覆盖整齐,不时有鸟儿啁啾的声音。

  而且空气也格外清新,没有丝毫杂质的感觉。

  虽然是雾霾天,这里却像是个雨雾森林,萧凡不禁贪婪的吸了两口空气。

  萧凡走过了几条寂静的道路后,最后来到一处新墓处。

  墓上写着:爱子夏如风,逝于2016年9月17日。

  墓碑上还有鲜花,可是鲜花已经凋萎,最近应该有人来过这里。

  最有可能是他的母亲。

  萧凡也捧了一束鲜花,他将枯萎的花拿了起来,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鲜花放在了墓碑上。

  看着墓碑上的头像,这头像是如此年轻,而且还带着灿烂的笑容,和如风的性格一样,是每个人看了都能发自肺腑的舒服的表情。

  他本来一直都是个乐天派,对生活从未有过颓丧之气,一副洋溢着热情的脸,是属于那种谁都不会想到他会自杀的那种类型。

  然而最不可能的人,却做了最不可能的事。

  那样的傻事。

  “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绪去从容面对这种事的呢?”萧凡站在挚友的墓碑前,开口道:“还是说你的死是另有其因?是被那个女人杀死的吗?”

  一切都像谜一般,让人不解,又无可参透。

  了无踪迹。

  虽然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,但他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
  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呢?

  还能阻止些什么呢?

  2002年4月18,周家村。

  天朗气清,正是凉爽日。

  天空无云,蔚蓝一片。

  有风,吹得很舒服。

  白雪与丈夫早早吃了早饭,丈夫说要去趟集市,集市当然在镇上。

  白雪收拾了碗筷,也准备下地干活了。

  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也早已习惯了农村的生活,虽说生活设施及不上城里,但一切都还好,主要是,她现在过得很幸福。

  城里虽有城里的好,但乡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,一种天地。

  时值二十一世纪初端,污染还没那么严重,至少这块地方还算清净,空气质量尤佳,平原风景一望无际的绿意。

  小河流水,河蚌鱼虾,水牛啃草,牧童嬉戏,炊烟寥寥。

  一切都看似平静。

  白雪扛起锄头,提着竹筐,去往田间劳作。

  他们种植了一亩棉花,现在正是棉花生长茂盛的时节,阳光从天缝里透撒而下,白雪放下竹筐,拾起锄头,开始铲除田间的野草。

  不时将坏掉的棉花头摘掉。

  劳作了一个小时,白雪有些累了,她在田间找了块阴凉地,且做休憩。

 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,白雪以为是什么令人恶心的爬虫,抑或是蛇……还是其他什么动物,反正这种地方突然出现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。

  她是怕这些东西的。

  就算被咬了也不十分好。

  所以她起身,开始戒备起来。

  等待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,突然出现了一张脸,过后是第二张,第三张……

  白雪的脸开始变得煞白,因为这是几张男人的脸,而且这些脸孔她也认识。

  但是一种无名的恐慌开始笼罩着她,她的胸口开始滞闷。

  而那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此刻看来有如地狱的怪兽。

  那几张脸此刻正露出无比的贪婪,和无比的凶光。

  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白雪往后退了一步叫道。

  “给我们爽一爽,可不可以?”那几张面孔面露猥琐的笑容。平时他们可不是这样的。

  白雪知道大难临头,她想要逃跑,却被一双大手给捉住了。

  “往哪儿跑?嘿嘿。”

  白雪拼命挣扎着,她大声喊叫着。

  “救命!救命!救命啊……”

  然而棉花田的森林中,人的声音早已被覆盖住了,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。

  再说了田间和居民点还隔着很远的距离,这会儿也难得有几个人路过。

  绝望的声音继续撕喊着,几个大汉轮番上来,开始残暴的蹂躏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。

  这片原本洁白无瑕的棉花田间,瞬时成了罪恶的森林。

  完事后,那几个罪恶的脸还不忘留下恶毒的话。

  “要是敢说出去就弄死你的丈夫,还有你的孩子!”

  没多久这群恶棍便离开了,留下地上一片残迹和绝望的女人。

  当晚,白雪便独自一人前往歪脖子老树下,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
  ……

  2008年4月18日,周家村。

  楚梦蝶昨晚在姑姑家玩,因为玩的很晚,所以干脆就住在姑姑家了。

  早上吃过早饭罢,她便和姑姑家的女儿小田一起去田野上玩耍,去捉天牛。

  她们无意间步入一片棉花田。

  却见证了一个噩梦!

  从此两个孩子的心理上被笼罩了一层阴影,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
  这梦魇会终其一生跟随她们,成为她们身体的一部分,已经深入骨髓,深扎脑海的汪洋之底。

  是小田捂住了梦蝶的嘴,不让她叫出来,也不让她走出去。

  眼泪止不住的从楚梦蝶的眼眶里往下流。

  痛苦,痛苦,痛苦,痛苦……这无尽的痛苦也诉说不尽梦蝶内心的地狱。

  这是比死更难受的心境,是比死更难受百倍,千倍,万倍的折磨。

  小田拼死护住了梦蝶,阻止了她的行动。

  她的内心也有恐惧,也有煎熬。

  但她却比梦蝶要稍微理智些。

  后来她都不敢想象,当时如果不是她护住了她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
  小小年纪的梦蝶,将手心抓入了土壤里。

  即使这样,还是不免弄出了声响。

  歹徒停顿了片刻。

  “谁?”

  歹徒望着弄出声音的地方,有一股子紧张和做贼心虚。

  “切,那估计是蚂蚱,你不要大惊小怪的!”其中一个歹徒说道。

  片刻过后,他们也就不再在意了。

  开始继续作恶。

  一直到受害者离开原地,楚梦蝶才和小田走出棉花地。

  楚梦蝶一把推开小田,她的脸色苍白无力,她在怪罪小田。

  怪罪她的阻拦,怪罪她的见死不救,怪罪她是帮凶。

  她现在恨死她了。

  “如果我不这样做,你和我都将不能活着出来。”小田说道。

  “谁要活了?!我想死!!”楚梦蝶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,声音有些声嘶力竭。

  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亲生母亲……她承受不住这打击,她心里难受死了,她还不如死了算了。

  “我们报警吧!”小田突然说道。

  “报警!?”楚梦蝶看着小田,似乎觉得这样可行,但转念一想,便又道:“可是警察会相信我们的话吗?”

  “为什么不信?”

  “如果我妈她不说的话。”楚梦蝶毕竟是白雪的女儿,她知道母亲的性格,这种事她当真会向警察坦诚吗?

  在她们犹豫不定的期间,当晚,她们便听到了噩耗传来。

  母亲,死了。

  楚梦蝶当场昏厥了过去。

  父亲楚华龙将她送往镇上医院,当梦蝶醒来,她将真相告诉了父亲。

  父亲的表情,梦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。

  第四天,父亲横遭惨死,当时楚梦蝶已经远在城里的她亲戚的家中,她并不知道这消息。

  知道这则消息已是一个月后,她甚至没有去参加父亲的葬礼。

  她的亲戚不让她去,或许是她父亲临终前的遗嘱也说不定。

  然而楚梦蝶全知道,就算她并不在现场,她也知道这一切的原委,她知道这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。

  也是从那天起,一个真正的杀手出现了,复仇女神将沾满血的镰刀递给了她,她化身为复仇女神。

  “没有谁能逃过,一个都没有。”窗外惊雷阵阵,透过雨丝滑落的窗玻璃,一个站立在黑暗里的女孩嘴唇喃喃道。

  她的眼神里露着凶利的光。

  楚华龙得知妻子白雪的死亡消息已是一大早,期间他睡得死死的,他根本就不知道妻子会突遭此厄运。

  因为妻子白雪就在头天晚上,至少在晚饭前,她还是好好的,向平常一样,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。

  妻子照例还是做了晚饭,然后楚华龙早早便睡了。

  然而,妻子终归还是去了。

  而且,还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。

  楚华龙得知这一件事时,心口是剧痛的,而当他看见妻子吊着的身子时,他更是仰天一声悲嘶,向苍天抱诉着不公。

  为什么?

  为什么会这样?!

 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?

 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?!

  忍着悲痛将妻子的躯体葬送了,然后女儿终于忍不住告诉了他真相,他的眼泪开始止住,脸上不再有哭泣,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惨绝的悲痛和恨!

  仇恨!

  仇深似海!

  复仇的怒火!

  当晚,楚华龙便将女儿送到了位于城中的亲戚家,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,他便只身走向了地狱。

  他找到了那几个罪犯,他手中拿着一把劈柴的刀,那刀锋利极了。

  他要他们去投案,他说他全知道了。

 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恶棍却是满脸堆笑,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。

  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几个恶棍当然很是意外。

  “难道你当时就在场?躲在一旁不敢出声?哈哈哈哈哈!你这孬种!”

  接着楚华龙的后脑勺被冷不丁敲了一棍,他倒下了。

  血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,漫入领口,染湿了衣裳。

  ……

  梦回从前。

  歪脖子老树下,楚华龙与白雪唱着昆曲,舞着霓裳,白雪是是那么的美丽,楚华龙是那么的年轻,两人眉目传情,眼波流转,似乎一霎眼便唱尽三生三世。

  ……

  2013年2月12日。

  某工程现场。

  随着一声巨响,龙启超从二十三层的建筑层上跌落下来,摔了个粉碎,当场死亡。

  而就在这之前二十秒,二十三层曾出现了一个戴着黑巾的女子,然而现场并没有监控,也无人看见。

  事件被警方定为意外事故,工程方按例赔偿了事。

  ……

  2012年4月12日。

  龙城某宾馆内。

  夏景涛拿着手中的小卡片,并按照上面的电话拨通了过去。

  半个小时后,有人敲击房门,夏景涛欣喜的开了门,走进来一个风华绝代的妙龄女子。

  十五分钟后,女子提着包包,戴着帽子,戴着墨镜走了出来。

  并很快消失在宾馆。

  第二天早上,警方勘察现场,夏景涛死在浴室,浴缸里满是污血,男子头上有剧烈的磕碰伤痕。

  警方判定为该男子是失足磕了浴缸,是意外死亡。

  而宾馆的监控摄像头却早在前两天就坏了,所以并没有监控画面。

  ……

  2011年6月2日。

  周胜在去北疆送货的路途上,遭不知名歹徒残忍杀害。

  货物连同金钱悉数被洗。

  ……

  2014年,项军疯掉,被家人安排进精神病院。

  ……

  2014年,宁少华抢劫面包店,完后他坐着等待警方的到来,最终锒铛入狱。

  在狱中,他面对着那堵墙,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。

  ……

  2016年9月17日。

  近郊别墅内,夏如风因为自责,他打开了天然气,并将门窗紧锁,结束了自己,也结束了自己内心的煎熬和痛苦。

  ……

  2016年9月25日。

  市区某研究所内,宁远死于化学中毒。

  据说是蓖麻中毒。

  然而就在宁远进入实验室之前一个小时,曾有一个女子进入过实验室。

  照例,这附近的摄像头都没有正常运作。

  ……

  2016年9月29日。

  周杰死于一根尼龙绳,这次明显是被人谋杀,然而凶手却未能留下丝毫痕迹。

  ……

  2002年2月12日。

  周家村。

  楚梦蝶坐在池塘边,她脱下了鞋袜,将白皙的双足没入池水中。

  这是个凉爽的夏天,凉爽的池塘边,孤独的楚梦蝶望着孤独的天空,池塘的水清澈见底,树影婆娑的倒映在水中,远处的一片荷叶上歇着一只青蛙,青蛙望着楚梦蝶,楚梦蝶也转而而望着它。

  然而就在这时,远处走来几个少年,那几个少年明显早已看见了坐在池塘边的女孩。

  他们互相商量着走了过来,脸上带着戏谑的笑。

  “喂,姓楚的,你在干嘛?”一个少年嚷道。

  楚梦蝶转过头来,不明所以。

  “你管我?!碍着你事了?”楚梦蝶最讨厌这群少年了,她懒得跟他们搭话。

  “这么跳?兄弟们,是不是要给她点教训?”

  “那是当然了。给她点教训,让她下次不要这么跳。”

  “哟,你们看啊,这小娘们居然把鞋都脱了,还把腿都露出来,不过这脚,倒是挺白的哈哈哈。”

  “真是不要脸!”

  “对,不要脸!”

  楚梦蝶懒得搭理他们,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。

  “你们走开!”楚梦蝶开始收起双足,准备穿鞋袜。

  “这就要走?”少年喊道:“没门。”

  不知是哪个少年,突然窜上来,猛力推了一把楚梦蝶的后背。

  楚梦蝶甚至来不及叫一声,她便跌入了池塘中。

  池水冰凉,顿时浸透了她的身子,楚梦蝶的整个身体都没入了池水中。

  她并不会游泳。

  楚梦蝶像是沉入了大海,她拼命挣扎着,几次都将头窜出池水

  其他少年慌了,都准备逃之夭夭。

  这时叫如风的少年站了出来:“你们谁会游泳?”他并不会游泳。

  然而其他少年撒腿便跑了,叫如风的少年趁机拉住了一个少年的领口,并恶声喊道:“你会游泳,快下去救她!”

  “你快放开我!”被拉住领口的少年拼命挣扎开了,然后一眨眼便跑得不见影了。

  叫做如风的少年正准备喊人,这时恰好走来一个人,那人他认识,就是楚梦蝶的父亲,楚华龙。

  叫做如风的少年也见机跑开了。

  楚华龙看见池塘里的人,他立马便箭般扎入池水中,将女儿救了起来。

  “是谁?”楚华龙将女儿救上了岸,他质问女儿道。

  “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……”楚梦蝶说道。

  然而楚华龙却没看见女儿倔强的眼神里的透露着的倔强。

  “我一定会记住你们的!以后一定要你们好看!”楚梦蝶心中道。

  “你……好啊。”

  “你……是……谁?”

  “我的名字叫做萧凡。”

  “萧……凡……”

  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应该就是楚梦蝶吧。”

  “你是……怎么弄到我的电话的?”

  “看来没错了。”萧凡瞥了瞥嘴:“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,难道不是么?!就像你做的那些事一样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能否见个面再说?”

  嘟嘟嘟嘟……

  电话戛然中断。

  ……

  周家村,还是那座石桥上。

  楚梦蝶望着桥下的流水,独自伤神。

  看来这地儿也不能留了,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。

  她怕那个叫做萧凡的男人突然找到这儿来。

  虽然她知道那个男人没有歹意,但她却想逃,无论逃到何处。

  ……

  萧凡拿起手机,继而拨打了一个电话。

  接听的同样是一个女子的声音。

  “喂,怎样了?”女子说道。

  “晓琦,你是怎么弄到她电话的?”

  “啊,这个啊,我看见她在手机店买了只手机,我就顺藤摸瓜,自然知道了她的号码。你们联系的怎样了?是不是你认识的人?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辛晓琦突然很高兴,但取而代之的就有些闷闷不乐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情。

  “那……恭喜你了。”辛晓琦说道。

  “她现在还在你那儿吗?”萧凡突然问道。

  “怎么?她已经离开村子了。”

  “她挂了电话,我想说的话一句话都没说出口。”想问出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出。

  “你们不是认识吗?怎么会这样?”辛晓琦完全一头雾水,弄不清也弄不懂。

  萧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。

  所以他说道:“拜,下次有空再聊。”

  “嗯。”辛晓琦说道。

  挂了电话,萧凡面对着白色墙壁。

  已经走了吗?

  又已经离开了吗?

  她为什么要一直逃?

  难道见一次面就那么难吗?

 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要见面,有什么缘故要必须见面?

  ……

  楚梦蝶又回到了那座城里,现在她连继续复仇的心情也没了。

  还剩下两个,然而她却不想干下去了。

  她疲惫了。

  她想罢手了。

 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回到这座城里来,或许只是没有地方可去了吧,别的城市太过陌生,太不可思议了。

  自然,她就又回到了这里。

  这里不是原点,却像足了终点。

  她的终点是何时?

  死了有谁将她埋葬?

  会不会埋葬在这群墓地里?

  她不知道,她不愿再去想。

  她现在正走在这块墓地间,太阳都被茂密的森林所遮盖住了。

  这里很是幽静。

  她的步履很缓,缓到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。

  突然,她感觉自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,她涣然抬头,却发现那男子是那么的熟悉,熟悉到她以为是在梦境中。

  “原来我们还是相见了。哦不,是再次相见。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。”那男子说道,声音也极轻。

  那男子的脸是那么的干净,眼神是那么的清澈。

  萧凡这些天都无所事事,心情愈加惨烈,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到墓林来。

  仿佛是冥冥中早已注定,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。

  萧凡这次拉住了她的手臂,他不想再让她从这儿逃走。

  “别再走了。真的。”萧凡说道。

  楚梦蝶这次真的没有再逃。

  毕竟她一直都在逃,与其这样,还不如了结这一切。

  从哪里开始。

  就从哪里结束。

  他们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,两个人都各自平望着前方。

  仿佛沉默了很久,也似乎没多久。

  萧凡嚅嗫了下嘴唇,然后才张口道:“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?我室友的那些长辈,还有我的室友们。”

  “没错。”楚梦蝶直接承认道。

  “如风的死也是你蓄意的吧?”

  “唯独这个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
  “哦?”萧凡倒是有点意外,“不是你的本意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他是自杀。”

  “真不是你干的?”

  “真的不是。”

  “那么我就放心了。”

  “你放心什么?可是其他人都是我干的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萧凡停顿了下:“可是我的室友们却罪不至死吧?”

  “那只是你的看法罢了。”

  “哦?”萧凡倒是很意外:“难道说……”

  楚梦蝶索性将过往的一切恩怨都讲了出来。

  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纠葛。

  萧凡听完后方才幡然大悟。

  这一切的一切,不过是另一番轮回罢了,如风他想必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关才决然离开的吧!

  萧凡的记忆溯回。

  从最开始的那个下着雨的傍晚,到别墅的一夜,再到后来的音像店。

 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。

  原来都是她处心积虑的结果。

 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邂逅,因为邂逅的背后都是一桩桩命案。

  是他室友凝结在地上的血。

  两个人都将各自的情况讲了出来,萧凡顿时觉得释然了,他长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。

  “我请求你别再继续了。就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吧。”萧凡恳求道。

  “我也没准备再继续下去了,我累了。”楚梦蝶说道,顿了顿,她又复道:“你不准备报警?”

  她坐在这儿,就是等着他拿起手机来。

  否则她早一走了之了。

  “我们走吧!”萧凡突然说道。

  楚梦蝶转过头来,正视着他的脸。

  她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  萧凡已经起身,并做了个邀请的姿势。

  “我们一起走,到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去。”萧凡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,和严肃。

  楚梦蝶还坐在石凳上,她到现在还没怎么反应过来,这个男人莫不是疯了?

 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吗?

  她可是一个杀人犯。

  萧凡突然拉起了她的手,然后一把将她拥抱着。

  楚梦蝶猝不及防,完全楞怔在当场。

  “那晚,就是在周家村的旅馆里,那晚是你吧?!”萧凡不管不顾的说着:“我知道是你,绝对没错!你知道吗?我喜欢你,我发了疯的喜欢你。我发了疯的寻找你,不管你是谁,不管你要到哪里去,能不能不要再一个人。”

  反正看不见对方的脸庞,萧凡终于压抑不住的将一切话都讲了出来,因为他不要再欺骗自己。

  因为他不想再让她从自己的身边逃走,不想再错过。

  楚梦蝶没有说话,一句话都没有。

  她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,她的身体不再手足无措,她慢慢的抓紧了对方,这个男子的衣服。

  因为,我也很喜欢你啊!

  从一开始就是。

  一见钟情?!

 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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